又过了两个月,白屿终于还清了所有钱。
最后二十万,是他卖血、又借了一轮高利贷才凑齐的。
还完钱那天,他一个人在河边坐了很久。
然后给我打了个电话。
“钱还清了。”他声音沙哑。
“婧怡,我们……能见一面吗?”
我同意了。
约在以前常去的咖啡馆。
白屿来的时候,我几乎没认出他。
瘦得脱了形,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,脸上是长期劳累后的憔悴。
手上还有没愈合的伤口,指甲缝里藏着洗不掉的污垢。
他看到我,眼神亮了一瞬,随即又黯下去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坐下,手局促地藏在桌下,像是怕我看到那些茧子。
我没说话,等着他开口。
白屿沉默了很久,才低声说:“我错了。”
“婧怡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“这几个月,我每天都在后悔。后悔不该伤害你,后悔不该相信徐静妍,后悔……把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。”
他抬起头,眼睛通红:
“搬货、送外卖、扛水泥……什么样的活我都干了。”
“我才知道,钱原来这么难赚。”
他的声音哽咽了:“婧怡,我活该。”
“我现在的样子,都是我自找的。”
我看着他,心里没有波澜,只有淡淡的疲惫。
“白屿,你还记得吗?刚结婚的时候,你说要给我最好的生活。”
“我说我不在乎钱,我只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。”
“你说你心里永远只有我。”
我顿了顿:“可现在呢?”
白屿的眼泪掉下来,砸在桌面上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“婧怡,如果……如果我能重新开始,你……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?”
我摇摇头。
“白屿,我们之间,早在那四百万被你划出去的时候,就完了。”
“你挪用的不只是钱。”
“是你对我,对这段婚姻,最基本的尊重。”
我站起身。
“以后,别再来找我了。”
“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吧。”
我走出咖啡馆,阳光有些刺眼。
手机震动,是爸爸发来的消息:
“晚上和李叔叔一家吃饭,别忘了。”
我回了个“好”。
没有回头。
有些错误,不是还了钱就能弥补。
有些人,不是后悔了就能挽回。
而我要做的,就是继续往前走。
往前走。
不回头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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