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停下来的地方之後,周围的景象开始慢慢改变。
树一棵接着一棵延伸开来。
不是突然拔高,而是高度逐渐堆叠,枝叶在头顶交错,将原本可以直接落下来的光线切碎。亮度被分成零散的斑块,在地面上晃动,没有固定形状。
脚下的地面变得不再一致。
有些地方被树根顶起,踩下去时会有明显的起伏;有些地方覆着厚叶,力量落下去,回馈却慢半拍,鞋底与泥土摩擦的声音被x1走,只留下闷闷的一点震动。
伏玄走在队伍中段,视线不自觉地压低。
不是因为警戒,而是这里没有可以依赖的线条。前一步踩实,下一步却需要重新判断,不能完全沿着前面的人留下的痕迹前进。
风在树影之间流动。
它被树g分割,断断续续地擦过皮肤,没有方向感。叶片晃动时发出细碎的声音,却各自响着,无法连成节奏。
偶尔,有鸟鸣从树影深处传来。
声音不远,却也不靠近,短短一声之後,立刻停住。伏玄等了一下,没有等到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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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瞬间的空白,让他很清楚地意识到——
这里不是会回应人的地方。
他听见自己的呼x1。
在这样的空间里,声音变得格外清楚。他下意识地收了一点呼x1的幅度,脚步也跟着放轻。
没有人提醒。
身T自己做出了调整。
队伍没有散开,但彼此之间的距离被自然拉开。不是疏离,而是刚好能让视线不被遮住,也能留出反应的空间。
伏玄注意到,老哥始终走在最前方。
不是走得最快,而是每一次停顿、转向,都落在一个不用回头确认的位置上。
前方的地势曾微微下陷。
那一段地面没有积水,也没有明显痕迹,看起来与周围并无差别。但老哥在接近之前,改了方向,带着队伍绕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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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人问。
伏玄的视线在那里停留了一瞬。
就在那一瞬间,视野出现了细微的变化。
不是看见了什麽,而是层次被轻轻拉开。地面的纹理、落叶堆积的走向、被压过後又回弹的草痕,在同一个画面里变得分明了一点。
像是原本叠在一起的东西,被短暂地分开。
【感知波动:环境细节短暂】
伏玄立刻移开视线。
他没有追着那种感觉,也没有停下来确认。因为在这样的地方,多看一眼,反而会慢一步。
队伍继续往前。
越往里走,声音越少。不是刻意安静,而是这片树影之间,本来就不会把声音留下来。
伏玄第一次真正感觉到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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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为了让人活动而存在的空间。
人,只是经过。
在这里,留下痕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。
他忽然明白,为什麽出门之前,所有整理与调整都做得那麽自然。不是为了准备面对什麽,而是知道——一旦进来,就没有回头检查的余地。
伏玄跟着队伍往前。
脚步踩实,呼x1贴着身T走。
他没有去想更远的事。
因为此刻,能确定的只有一件——
这里,已经不再是人熟悉的地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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